筆劃

深夜，澤也正徜徉在睡夢中。又加班到午夜，回到家裡，他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，一頭扎進柔軟的大床。睏意是最好的安神藥，澤也很快就進入了夢鄉。“叮...叮...”有節奏的聲音響起，由遠及近，越來越刺耳。澤也的美夢瞬間消失，他艱難睜開沉重的眼皮。是枕邊的手機在響。鬧鐘時間顯示，此刻是凌晨3點15分。這個時候會是誰呢？澤也拿起手機，是一個陌生的號碼。“餵。”澤也的聲音有些簡短，掩飾著語氣中的不悅。“你知不知道，死有幾劃？”一個男人的聲音，有些慌張和不安。“你在說什麼？你是誰？”澤也一頭霧水。男人又重複了同樣的問題。

“神經病。”澤也掛掉了電話。躺在床上，他在黑暗中睜著眼睛，竟少了些許睡意。這個電話裡男人的聲音，越想越覺得熟悉，他突然想到一個人。那個人叫鹿迪。很多年前，澤也和鹿迪是同學，他們常常在一起玩。鹿迪的語文很好，他常常提出一些刁鑽的問題，其中一個問題是：XX字有幾劃？在同學中，也只有澤也能答得上來。畢業後，他們失去音訊，一轉眼很多年了。澤也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腦，從別人的空間裡找到鹿迪家的聯繫方式。他有些不安的撥過去。“深夜冒昧打擾，請問...鹿迪還好嗎？”澤也試探著問。“鹿迪他...他出了車禍，可奇怪的是，醫生說他明明已經重傷不治，卻始終不肯閉眼，存著一口氣，已經整整三天了...”電話那頭，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腔。“對不起...”澤也顫抖著掛掉電話，心跳的很響。鹿迪竟然出車禍了？為什麼他還堅持著一口氣？那個男人的電話是誰打來的？“你知不知道，死有幾劃？”一個聲音幽幽傳來，有些慌張、不安。澤也艱難的轉過身子。他看見，床邊筆直站著一個滿身血污的男人，五官被輪胎碾過，但依稀可以辨認出，那彷彿是當年的鹿迪。“六...”澤也的聲音在發顫。

那男人似乎長出一口氣，隨即隱入黑暗中。電話那頭，鹿迪突然在醫院中斷了氣。